“英才出于勤奋,重复锻造专家”是他经典的座右铭;“做顶天立地的学者,育顶天立地的人才”是他始终如一的践行;“如饥似渴学习,时刻不停奋斗”则是他整个人生的诠释。
他是四川省学术与技术带头人、四川省有突出贡献的优秀专家,曾任四川农业大学动物科技院院长、动物医学院院长、都江堰分校校长,在国内动物医学领域首创了“鱼类病理学”硕士研究生培养方向,培养近百名优秀硕士、博士研究生。他在《水生生物学报》《水产学报》《动物营养学报》《Fish & Shellfish Immunology》《Scientific Reports》等国内外学术刊物发表论文300余篇,主编、主译、副主编和参编专著和教材23部。2010年以来,成功申报23项国家发明专利或实用新型专利。2001和2005年他被四川省人事厅、水利厅联合授予“四川省水产行业先进工作者”称号。《四川日报》曾以“鱼病专家汪开毓”为题对他的工作事迹进行宣传报道。
英才出于勤奋——做如饥似渴的求学者
汪开毓出生在山区小县的贫困家庭,初高中成绩优异的他本有望成为家里第一个大学生,却正赶上国家鼓励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1977年恢复高考的消息让本以为大学无望的他为之振作。在距离高考仅仅一个月的时间里,他重拾书本,以地狱式的高强度复习奋战高考,却又因身体吃不消,考试紧张,在考场上发挥失常。
艰难等待后,与大学录取的惊喜随之而来的却是失望。“街道上围了一大群人,叫着把录取通知书拆开看,‘你被四川农业大学兽医专业录取’一看‘大学’后面几个字,我就再也不敢念下去了……一听是兽医,大家哄堂大笑。”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笑起来,“那时候觉得命运弄人。”受到各种讥笑和嘲讽的汪开毓对兽医专业毫无好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却在不断的学习中发现了兽医学的乐趣。“只要钻研进去会发现每个学科里面都有博大精深的理论体系,而自己是那样渺小无知。我想要学更多!”
那时候,一张难得的电影票发放到他手里却成了他的苦恼。“在电影院我坐立不安,老想着我在看电影而别人在看书,就比别人落后。到后来实在坐不下去,看了十几分钟就赶紧溜回教室看书。结果回去时我惊讶地发现,另一个一同前往看电影的同学已经坐在那里看书了。”他感叹道川农不甘落后的学风就是如此。“要在这个行业有所发展,有所贡献,有所知名,唯一的办法就是努力,必须要有真本事、真功夫。”在学习方面,他不满足于课本教材,总是借阅大量参考书进行参照学习,以增加专业知识的广度和深度,并始终坚持课前预习、课堂认真做笔记、课后复习归纳总结之“三部曲”。“考病理学的时候有一道关于淤血的题,我基本上把书上大段的相关内容都完整地答上,老师还怀疑我作弊。能把这段背下来,说明这本书几乎都能背下来。”回想起这段往事,汪开毓眼里闪着光。
他叮嘱学生:要珍惜时光,不要虚度年华。“我一直立志要做对社会有用的人,否则就总觉得自己活着是多余的。社会对你有馈赠,你就必须要加倍努力奉献社会。”他谈道。
路是人走出来的——做顶天立地的科研巨匠
病理学是研究疾病的发生、发展以及转归规律的一门医学学科,是诊断疾病的金标准,堪称“医学中的医学,医生中的医生”。而枯燥繁琐的操作训练是病理学对从事者意志力的极大考验,因此掌握病理学精到技术的人在全国十分少见。留校工作时,他在实验室为制作一张完美切片,练习磨刀半年,笑称自己“磨刀工”。“一个看似简单的工作,做起来却很不容易,磨的姿势、刀的方向都有讲究。实验室做病理切片要求刀要磨得很快,没有缺口,厚薄一致,磨刀没有捷径,全靠每天的时间堆出来。”
科研的道路从来都不是一番风顺,一开始从事水生动物研究,他便陷入了艰难境地。“第一次到养鱼基地想熟悉一下养殖情况,结果被毫不留情地吃了‘闭门羹’。”说起那段艰难岁月,他的脸上却尽是平静,“路总是人走出来的。没人做,你就做开路者。”正是在这种信念支撑下,如今,他早已转变人们对川农“零水生”的最初印象,造就了团队近年出版水生动物疾病防治书籍和在国内一流期刊《水产学报》发表文章数均位于前列的辉煌。
那时的他走进农村,到鱼塘、下水库。在学校还未设置水产专业、没有任何前期水生动物疾病研究和经验积累的情况下,他每走到一处养殖场都得不到养殖户的信任,但一旦听说某处有鱼病发生,他依旧争取做最快到达现场的人。一次,他了解到一处养殖场发生鱼病,赶到县城后晚上的末班车已经停运,他选择通宵徒步,在第二天早晨天色微亮时到达了目的地。“那时年轻,做什么事都有一股冲劲、韧劲。”农户对这位年轻人的毅力感到惊讶,更被他的诚心所感动,成为了第一个接受他采样的人。把病鱼捞起来取好样后,他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实验室进行检测,处理病鱼、培养细菌、做药敏实验,一连做了几天,得到结果,立好处方以后,怕农户看不懂,于是又直接送药上门。“结果,养殖户的病鱼三天开始好转,五天就完全恢复了。老乡很高兴,逢人就推荐我。通过这种方式,慢慢就有人来找我为他们看鱼病,做检测,制定防治方案。”
不管是研究起步的初期,还是小有名气以后,每次诊断,汪开毓都力求每个环节面面俱到。他很清楚,要在生产实践上真正成熟,必须要有多年的经验积累。“只要有人找,我从来都不会拒绝。”他经常早晨6点出发前往养殖地,一天看十几个鱼病发生的地方,直到晚上十一点多还在水库边上打着电筒看。
他精进实验,钻理论、勤思考。“从生产实践中收集、整理、总结归纳资料是非常重要的,同时必须要做好病理致病机制、免疫学和病原分子生物学等基础理论的研究。”汪开毓长期以来坚持收集积累第一手资料素材,他将这些素材照片整理并出版成图谱,其中近80%是真实生产实践中的照片,这些图谱得到同行“新颖、真实、操作的可借鉴性强”的好评。除此之外,他还注重在研究当中把零散汇总,把成果有价值化,做到从头到尾、从无到有、从少到多,完善整个环节后又将成果运用于生产实践。“这个闭环会让人不断成长,只有成熟地、全身心地做到这些,才能真正有望做到顶天立地。科研理论是‘天’,生产实践是‘地’。”已近退休的他,声音依旧铿锵有力。
在科研道路上,汪开毓虚怀若谷,毫不马虎,即使已是博导、教授,他仍然以最真诚的学习态度和最饱满的热情投入每一项科研工作。
始终把学习最为终身的事业——做孜孜不倦的求知者
“我把学习视作终生的事业,在任何时候都手不释卷。”在读书方面,汪开毓笑称自己有“钉子精神”,“工作很忙,但我把零零碎碎的时间利用起来读书,即便走亲访友也要带着一本书。”这位爱书老人吃穿节俭,却会毫不犹豫地花几千元购买一本心仪的专著。“书籍的价值无法用价格衡量。许多国外专著在本国买不到,我就利用自己出国机会买或是让出国的老师、朋友帮忙带回来。我家中最贵重的东西就是书。”
“读书很有讲究,要注重精读和泛读。”几十年来,汪开毓每年规定自己要精读三、四本书,其中大学专业教材成为他的首选。如今主要从事病理学教学的他,规定自己在认真钻研兽医病理学教材的同时,还要把解剖学及组织胚胎学、生理学相关教材在上半年之内精读完,下半年精读生物化学、微生物学等。他表示,多年坚持精读使他受益匪浅,在自己教学和科研的生涯成长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希望学生们也养成精读专业书的好习惯。“我在当院长期间,要求研究生重点精读十本书——化学三本:有机、无机、生化;生物学三本:普通生物学、细胞生物学、分子生物学,此外还有病理学、药理学、微生物与免疫学、解剖组织与生理学。这十本书一直都是我的案头书。”除了读专业书,汪开毓也坚持关注一流科学杂志学术动向,时刻了解学科发展前沿,探寻科研新思路。
汪开毓对书籍近乎执着与狂热。在没有电脑在线翻译的年代,他不畏枯燥繁琐,凭借逐字查阅英文字典读完一本又一本外文专著。“在看外文病理学、微生物学、免疫学专著时,我常常把爱人也动员起来帮助我,晚上一起查字典翻译文献,翻译的文稿已经放了几大箱子。”受到他治学勤恳、乐于阅读的作风影响,他的学生中也不乏“狂热者”。他提到一位被大家称作“书痴”的学生,有一次看某本专著入了迷,竟忘记白天黑夜,连续五天五夜没有睡觉,结果造成暂时性耳朵失聪。传承到学生身上孜孜不倦的治学精神令汪开毓感到欣慰。
将书籍奉为终生伴侣无疑是他的人生写照,这位已近退休的老专家仍然珍惜着在岗倒计时的每一天工作,仍然孜孜不倦地学习,计划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继续在专业领域的知识海洋中不断遨游探索……
从少时懵懂无知,到如今满腹才学。汪开毓改变的是身份,不变的是强烈的求知欲、对自身的严格要求和对专业的精益求精。作为老一辈川农科研人,他见证了川农动医的发展,也不断培养出动医领域的高级人才,更把朴实的科研精神传递给如今一代的川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