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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游子扎根基层 种下甜蜜致富回忆

2016-10-20 09:16:29 作者:岳廷颖 来源:宣传统战部 点击数:

  


    在学校110周年校庆之际,一辆从乌鲁木齐出发的列车,搭载着一位丝路游子和他对家乡、母校的思念,经历了46个小时的长途旅行后终于抵达成都。在到达雅安踏上母校土地的那一刻,他想,50多年了,我终于又回来了。望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母校,望着眼前自己曾经挥洒过青春与汗水的故土,记忆的胶片将他纷飞的思绪带回到50多年前。当年在即将毕业之际,张德良被分配到新疆工作,系主任彭家元专门找到张德良谈话:“你是我们班播撒得最远的一粒种子,一定要好好干,要在新疆扎根、开花!”张德良倍受鼓舞,他带着恩师的嘱托登上了开往新疆的火车。

攻坚克难,再苦再难也要上

  时光如白驹过隙,往事仿佛还历历在目:“当列车驶出了嘉峪关,放眼望去,前方除了荒凉的戈壁滩还是荒凉的戈壁滩,土黄色灰蒙蒙的一片了无人烟,寸草不生。这和富饶的天府之国形成鲜明对比,简直一个天堂,一个地狱。到了新疆该是个什么不忍直视的画面?我像是从云端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像是有一块大石压得我喘不过气。真是一过嘉峪关,两眼泪不干。感情不能自已,20出头的小伙子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到了新疆,那里气候干燥,作为土生土长在气候湿润地区的南方人,我的鼻粘膜和嗓子根本受不了,鼻子干燥到动不动就出血,嗓子也是又干又痒。这还不算,当地的盐碱化土壤占到了总耕地面积的98%,连喝的水都是苦的。所以我的肠胃也是很不适应,腹泻不止持续了好几个月,后来身体才慢慢适应过来。”身体的不适、语言、饮食习惯、不同的民风民俗,都需要张德良克服困难,迎难而上。“虽然条件艰苦,但拿着国家不错的薪水,我不能对不起国家。到了新疆,我被分配到离省会乌鲁木齐1500多公里的一个叫伽师的偏远小县城去当技术员,这是新疆最穷,土地盐碱化最严重的一个县。穷到哪种程度?大多数人无法想象!当时我过去以后待遇还算可以,月收入74块。但是当时他们那里的人均年收入最低的时候只有34元!人均年收入34元!”1978年以后,当地人均年收入也只有41元左右。许多老百姓家中家徒四壁,连被子和枕头都没有,一方土石块就是他们的枕头,床上保暖的勉强只有一张毡子。当地政府为了扶贫,免费给他们提供麦草用作毛驴饲料,但他们把毛驴和麦草一起卖掉了。他们自己光着脚也舍不得穿皮靴,真的太穷了,基本温饱都保障不了,毛驴自然也养不活。这扶贫工作简直无法开展!

情系丝路,扎根戈壁滩

  80年代,国家刚刚掀起了改革开放的浪潮,紧紧围绕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大力发展经济建设,书写了一个发展中国家的改革发展传奇;这股浪潮激荡着如一潭死水般的伽师县。勤劳智慧却十分贫穷的伽师人民终于选择了乘风破浪勇做“弄潮儿”的道路。1986年,伽师县人均收入比1985年翻了一番,达到340元;伽师县人均收入增长59%。出现这个飞跃,到底是被施了什么魔法?

  那时候新疆普遍流传着一种说法:“新疆最穷的地方是南疆,南疆最穷的地方是伽师。”伽师想要脱贫谈何容易?当地土壤盐碱化程度达到了98%,被苏联专家称为“世界盐碱地的博物馆”,绝大所数农作物在这样的环境中根本无法生长。怎么办?在一次扶贫工作会议上,关于扶贫工作无人能建言献策,会议一片沉默。张德良憋不住了,他说:“伽丝农民为什么枕土块?为什么他们把皮靴背在肩膀上,光着脚板?还不是因为没钱。我历来认为,问题的产生,不怪农民无能,而是我们县在经济指导工作中存在着战略性失误,没能发挥本县优势,带领人民致富……依我看,我们县一定要走科技扶贫的路线,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伽师穷,就穷在次生盐渍化土壤上。这种土,种棉不出苗,种麦没收成。可是这种土壤中含有最有利于种植优质甜瓜的营养成分,利用科技选育甜瓜的优良品种来培育,可以种出世界上最优质的甜瓜!”这番犀利的言辞打破了会议无人发言的沉闷局面,更是让新上任的县委书记刘永昌如获至宝。之前张德良种甜瓜脱贫的建议无人问津,领导说种棉,他非要说种瓜。就因为这样,生病了请假不给批,入党也没入成,心里凉透了的他正准备调回川农。

  刘书记说:“老张你不能走,你对本县的土地这么清楚,这就是你干事业的资本啊!你要把未完成的大作写好写完!”

  张德良凉透了的心早就飞回了家乡,使他口中硬邦邦的蹦出一个了字:“不!”

  眼前这位农民一般淳朴的县委书记,半真半假地看着张德良的脸说:“如果我们不给你办手续,硬不叫你走呢?”

  张德良深知县委书记的能量,严肃的说:“你能留下我这个人,却留不住我这颗心”。

  刘永昌几次三番找张德良谈心,张德良继续跑动调动手续。直到刘永昌第十几次登上张德良家的门时,张德良摘下眼镜擦拭着,半天没有说话。他内心想着自己这20余年的风风雨雨,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位领导人登门十几次拜访只为一件事。古时刘备请诸葛亮出山也不过是三顾茅庐吧。若再固执己见,那就实在是不通情达理了。

  张德良送走刘书记,又说服妻儿收回心来,一家人继续在伽师工作、学习。刘永昌立即安排张德良担任科技人员招聘领导小组副组长的职务。1985年,张德良又被提拔为副县长并入了党。这个副县长一干就连任3届,这颗川农播撒到新疆的种子,这辈子真的在新疆扎根了。

苦水种甜瓜,水苦瓜甜

  种甜瓜,不留后路,说干就干。1985年,在张德良的指挥下,伽师县种瓜8万亩,合算下来在16万吨左右。这时候质疑的声音传来:种这么多,能够卖出去吗?利用科技优势培育出的伽丝瓜,它甜分高,耐储运,还可以长途远销。而且相对于大多数的夏季瓜、秋季瓜而言,伽师瓜可以在冬季上市,填补冬季市场没有甜瓜的空白。有了这个时间差,肯定能打开市场。没有资金怎么办?张德良当机立断向银行贷款1000万,签下了担保书,他乌纱帽和后半生的命运,就和这16万吨甜瓜紧密联系起来了。瓜倒是种起来了,可是伽师地域偏远,交通不便,离最近的火车站所在地库尔勒都有1000多公里。张德良组织农民亲自坐镇火车站指挥运输,通宵达旦、热火朝天的好不热闹。

  为了给伽师瓜扬名,张德良组织了声势浩大的甜瓜品尝会。在首都北京,除了邀请政界要员、商界大佬品尝以外,还邀请了文艺界泰斗,他们为伽师瓜题字、作画、写文章。著名书法家启功先生挥毫写就:“奇甘都市尝新味,盛世儒林说异瓜”。伽师瓜同时也被直接送进了中南海,被拍成了电视宣传片。伽师瓜一炮而红。趁热打铁,张德良亲自带领伽师农民包车到上海北京等全国各大城市去推销自己的甜瓜,搞产运销一条龙服务。1万多维吾尔农民被调动起来各显神通,一般每个城市1到2辆车,每车60吨左右,足迹遍布全国。农民们从家乡走向全国各大城市卖瓜,不仅学到了商品生产的新知识,还扩大了眼界,增加了横向经济联系。一时间,伽师瓜被冠以“西域珍品”等美誉,以其味甘、营养丰富的优势,成为赠送亲朋好友的佳品。全国各地刮起一股“伽师旋风”,到了1985年秋季,伽师瓜已经饮誉全疆,蜚声全国,远销港澳。

  当年年底,1000余万元的贷款就全部还清,伽师县在短短三年间就完成了脱贫致富的华丽转身,被评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先进县,成为整个自治区学习的先进脱贫典型。种瓜给农民带来了极大的收益,1986年全县人均收入中仅甜瓜一项就增收68元,1987年增收87元。种过甜瓜的土地盐碱程度减轻,可以改种小麦。棉花;富裕起来的农民首先把手中的钱用来购买牲畜、化肥和良种,1986年全县粮食总产量达到6600多万公斤,比1985年增长了三成半。人民的生活好起来了,在这卖瓜的过程中涌现出了一批农民尖子,他们成为了当时人人羡慕的“万元户”,到处盖新房,雕梁画栋,整洁华丽。当初家徒四壁的窘境已经成为了历史,脏乱差的市容不复存在。农民们在出去增长见识的同时有的还娶回来了外地媳妇,湖南的、拉萨的,过上了幸福甜蜜的生活。同时他们也见识到了其他省份和新疆相比是何等的发达,更加深深的明白汉族同胞肯到新疆扎根援建是多么不容易,也明白新疆的发展离不开汉族同胞,这份深厚情感成为民族团结的牢固纽带。一个小小的甜瓜,不仅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效益,更是带来了巨大的社会效益。瓜甜,日子更甜啊!这变化翻天覆地,日新月异!

  就这样,伽师瓜也给张德良带来了数不清的荣誉,国家级的、省级的、地方的……拿奖拿到手软。《人民日报》、《新疆日报》、中央电视台等数家媒体相继对他的事迹做了宣传报道,亲切的称他为“甜瓜县长”。

  2006年,川农100年校庆时,张老回到母校为环境资源学院的在校小校友分享了自己的人生经历。张老告诉他们,可能大家觉得自己现在的专业太过于基层了,没有那么“高大上”,以后也不愿意到基层工作。但是年轻人们,未来是你们的,无论干哪一行,只要认真钻进去都能干出成绩,干出事业。从某些角度来说,基层有着广阔的天地,大家在基层反而容易展开手脚,施展宏图!张老的一番话让当时环境资源学院的同学们倍受激励,纷纷向张老索要签名与合照。

  眼前的这位“甜瓜县长”若有所思地说,伽师这地方土地是苦的,水也是苦的,用行话说这叫患了癌症的土地。可是这里种出的瓜特别甜,含糖量在6%以上。所以啊,世界上看起来再苦再无用之物其实都有它存在的价值,就看我们会不会利用它了。

  张德良这颗川农播撒到新疆的种子不负恩师嘱托,这辈子真的在新疆扎了根,开出了绚烂的花朵,结出了甜蜜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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